隨著各地防疫政策的逐步開放,停滯了3年的各個行業都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尤其是受影響極大的餐飲、娛樂、文藝演出等行業,終于看到了希望。
面對真正到來的后疫情時代,演出行業將會面臨哪些情況?需要做哪些準備呢?先一步開放的海外市場或許可以提供一些參考。讓我們來聽一聽Ta們的分享……
貝基·佩爾(Becky Pell)
被評選為TPi 2022年度最佳監聽混音工程師。擁有超過25年的現場音頻經驗。
在疫情期間,我們看到行業內的許多人齊心協力,互相扶持著度過了前所未有的生計低谷。我們一起討論了行業現狀,討論心理健康和身體健康,以及可持續性和多樣性。我們思考面對的變革,錯過的機遇……
所以今年我們懷著很高的期望再次開始巡演。并且高興地發現很快就預訂了一整年的演出計劃,這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好消息,因為在2020年和2021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收入大幅減少了。據統計,疫情期間換了職業的演出人員有30%沒有回歸演出工作,目前演出安排超出了從業者的預期,所以我們這些留下來的人通常都能找到充足的工作。對此,我們非常感激。
在同行中,我看到了一些積極的變化。我采訪過的許多工作人員都表達了對工作相關焦慮的緩解,他們在演出旅途中體驗了不同的生活,并經歷了視角的轉變——我們所做的工作確實是有意義的,因為它在世界上傳播了些許快樂。
我希望能夠繼續這樣下去,并保持積極的態度,希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做得更好。但讓我擔心的是現實并不那么樂觀……
1
真實情況
盡管有不少好消息,但我們并沒有回歸到疫情之前的繁榮。雖不想承認,但從我所接觸過的眾多從業者反饋來看,實際上行業已經倒退了。我覺得大部分的美談都是夸大了的。
在后疫情時代會有新的挑戰,比如管理新冠肺炎病例,以及無法控制的病毒相關的演出取消風險。我們可能很難預定設備,因為現在有這么多樂隊在巡演。
我們預測由于多種因素,演出取消會很普遍,從疫情病例導致的情況,還有藝人日益增加的巡演壓力產生的心理健康問題,到經濟因素——在高通脹時期,有數量龐大的演出,公眾能購買的門票有限,一些巡演會面臨虧損。
如我們所知,英國脫歐對英國的演出也造成了災難性影響——現在,英國公民在180天內,只允許90天呆在歐盟,以巡演為生的人這點時間根本不夠。因此,英國巡演人才無法輕易接到歐洲巡演工作,讓本就人才流失嚴重的行業雪上加霜。
以上這些都在我們的預料之中;但除此之外,還出現了許多意想不到的挑戰:
•設備制造中存在一個重大的供應鏈問題,這是由組件短缺引起的——日本一家主流半導體供應商的火災事件對許多行業產生了深遠影響,包括演出行業。
•航空公司流失了大量員工,雖正在努力快速培訓新人,但乘坐飛機仍不夠方便,航班取消和行李(設備)丟失往往在最后一刻給巡演帶來后勤問題。
•許多巡演團隊人手不足,因為有太多人離開了這個行業。
•隨著一切成本的上升,預算越來越緊,使得一些制作部門別無選擇,只能減少每個部門的工作人員,讓剩下的人感到捉襟見肘,壓力重重。缺乏經驗的人員可能會被投入到深層次的工作中。更有經驗的技術人員會因為必須帶新人而耐心喪失,感到憤怒;而新手往往由于自己的過錯使得他們的信心和歸屬感受到打擊。
•另一種更賺錢的方法是將演出日程排到滿負荷——畢竟,排練和沒有收入的休息日都是消耗成本。在這場狂歡中,沒有人害怕艱苦的工作和長時間的加班;但現在似乎完全失控了,疲勞作業造成的危險已經成為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我并不是說偶爾會有超長的一天或令人筋疲力盡的巡演安排(我們之前都以保持演出不間斷的名義做過類似荒唐的事情),但當這種情況在短時間內反復發生時,情況就會變得很嚴峻。
所有這些因素都讓巡演和制作經理在試圖解決這些問題時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許多演出從業人員也會感到焦慮甚至幻滅。
預算削減了,但期望值沒有。在某些地區,日工資(盡管通貨膨脹猖獗,但幾年來一直沒有提高)實際上正在降低,而且總有人愿意以更低的價格工作,無論是供應商還是自由職業者。從長遠來看,這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我們會破壞自己的生計,但同樣,當我們都需要支付不斷增加的賬單時,這似乎是可以理解的。
一些代理商、銷售員可能不知道他們的活動安排對實際交付貨物的人的真正影響。等到巡演和制作經理夜以繼日地趕進度時已經太晚了。有時制作經理可能會竭力爭取時間;或者他們可能被迫同意不切實際的預算,否則他們可能會失去項目,此前付出的人工成本也會打水漂。
當沒有多余的價值可以壓榨時,背后肯定有人為此付出了代價。
2
應對措施
面對這些問題,我們能做什么?如何扭轉局面?
現在的情況可能很艱難,但它會好的,就像所有事情一樣——如果疫情教會了我們什么,那就是耐心。我們經歷了一個毀滅性的時期——不僅是我們的行業,也包括每個人——疫情并不是我們正在經歷的唯一歷史事件。
全球通脹、燃料成本上升、烏克蘭戰爭和英國脫歐等因素也在發揮作用——這些都是我們無法控制的。如何解決我們行業中的問題是一個廣泛的課題。
說了這么多問題,我們能做些什么來改善呢?
•我們可以與藝術家、經理、推廣人和經紀人進行明智的對話,探討我們如何以一種既能為團隊提供安全、人道和負責任的生活水平,又能滿足基本福利要求(如充足的睡眠)的方式有效地舉辦演出。
•認真對待人們的心理健康,比如尊重和負責任地對待每個人。當需要更換人員時,我們可以做到公平合理,在做出決定后立即進行對話,而不是回避他們,讓他們認為自己正在進行巡演工作,而實際上他們正在被默默忽略或替換。一旦做出決定,讓他們自由地尋找其他工作,無論溝通過程多不舒服。讓我們體面地進行對話。
•如果工作報酬低于合理區間,詢問是否有協商價格的空間。在保持合理的薪酬水平方面,我們都要負起責任。
•照顧好自己。盡可能吃得好,多喝水,如果在下一次出發前只有幾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那就盡快上床睡覺。這個行業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難,出現健康問題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當沖突發生時,保持文明并傾聽事情的方方面面,大聲說出自己的需求與想法,保持溝通渠道暢通。只有當我們說出問題所在,與決策者就替代方案進行坦率和公開的討論,并相互尊重時,情況才會變得更好。
相信做演出的都是聰明靈活、有韌性的人。對于如何讓情況變得更好,你有什么補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