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為一座以經濟實力而聞名的國際大都會,香港在經貿上的地位和價值被多番提及,而在人文上的建樹卻鮮有論述,而“圖書館”這一最具人文氣息的場所無疑是檢驗香港文化指數的一張試紙。隔岸的深圳亦面臨著相似的處境,經濟增速遠遠蓋過人文成績的當今,長期背負“文化貧瘠”包袱的深圳也要在“文化”上迎來新的轉機。 “蹉跎莫遣韶光老,人生惟有讀書好”——2012年元旦,香港民政事務局局長曾德成寫下每周一篇的局長網志,網志中引用的正是開篇的詩句。這篇洋溢著詩意的文章,鮮明地指向一個主題:圖書館服務。作為一座以經濟實力而聞名的國際大都會,香港在經貿上的地位和價值被多番提及,而在人文上的建樹卻鮮有論述,而“圖書館”這一最具人文氣息的場所無疑是檢驗香港文化指數的一張試紙。隔岸的深圳亦面臨著相似的處境,經濟增速遠遠蓋過人文成績的當今,長期背負“文化貧瘠”包袱的深圳也要在“文化”上迎來新的轉機。而最能為深圳文藝樹立標桿的,無疑是越來越紅火的圖書館,建設圖書館之城的目標也早已提出,在經過數年的圖書館普及工作后,深圳公共圖書館的硬件、軟件均達到了較高水準,與之相對應的各類人文活動亦提升著圖書館的人氣指數。連國際圖聯副主席鮑頓都盛贊“我參觀了世界各地的許多圖書館,(深圳圖書館)這里可以說是世界上最繁忙的圖書館。” 那么,深港兩地圖書館在便民性、服務性、利用性上各有哪些優勢?高科技介入和服務理念的轉變,能否提升圖書館的人性化指數?而深港圖書館能否成為兩地重塑人文形象的標志? 深港公共圖書館大打“科技牌” 深港同步實現數字閱讀 在圖書館門外的自助閱讀器上,只要隨手點開、按動觸屏,成千上萬本圖書資料便會躍然眼前,有的還配上形象炫目的FLA SH、動畫……這種立體、直觀的閱讀方式,在深港兩地的大型公共圖書館中,早已不是新鮮事。 辦證、借閱、查詢,幾乎所有過程均可通過自助設備完成,期刊、報紙、電子書和數據庫文獻,也可沿用“電子閱讀”的形式,“即點即讀、插電即閱”。深圳圖書館相關負責人曾這樣介紹該館的“科技”成果:“6000個品種的期刊報紙、觸屏式電子報紙閱讀設備、報刊網站瀏覽專用電腦,足以適應讀者不同的閱讀習慣。辦證、借閱、上網、查閱數據庫、視頻點播、遠程訪問數字圖書館資源、咨詢、各種公益講座、培訓和讀者活動,在這里都是免費。168臺電腦可提供數字資源查詢、電腦培訓、互聯網上網、V O D視頻點播服務。而讀者可以通過門戶網站,實現網上預約、預借等個性服務。” “電子閱讀”、“數字閱讀”,已經覆蓋了大多數深圳圖書愛好者,正如深圳圖書館館長吳晞所說:“盡管大部分人還是首選紙本書,但數字文獻是未來的趨勢,也是圖書館發展的趨勢,‘數字閱讀’是現在圖書館最大的價值所在。而圖書館數字化,一定程度上還有賴于技術的進步。” 圖書館的“科技熱”興起于2009年,這一年“圖書館之城”統一服務平臺建設正式啟動。截至2011年11月,全市統一服務的范圍已覆蓋了深圳市圖書館及龍崗區、坪山新區、鹽田區、羅湖區、南山區等區內的共44家公共圖書館。讀者持一張“圖書館之城”讀者證即可在上述圖書館和遍布全城的自助圖書館上享受無差異、無障礙的圖書館服務。 2009年6月,“深圳文獻港”的正式開通,使深圳圖書館、深圳大學城圖書館、深圳大學圖書館這三個深圳共公圖書館、專業圖書館、高校圖書館聯手。“只要身在深圳,就可通過‘深圳文獻港’,查詢280萬種圖書目錄。包括120萬種全文電子圖書、149種中外文數據庫、1.5億條論文題錄信息,并可直接或通過原文傳遞獲取原文。”全城的公共圖書館、大學圖書館,被電子文獻平臺整合為一個統一體,大量的藏書資源得到了共享。 在香港,“計算機化”、“數字化”也是當地圖書館賴以為榮的“科技”標簽。據了解,在剛剛過去的2011年年底,全香港的公共圖書館已更換了全新的計算機系統,新計算機系統采用全新的圖書館目錄。香港的公共圖書館服務,由民政事務局轄下的康樂及文化事務署管理,作為民政事務局局長,曾德成將這一“政績”納入到自己的網絡日志中,并大加贊譽。 當然,這份“贊譽”也絕非自賣自夸,新落成的新計算機系統采用全新的圖書館目錄,更方便讀者。譬如,除了一般檢索功能外,還加入更多選項及信息,讓讀者可以更容易揀選所需要的資料。新計算機系統可讓讀者將他們的個人選擇、喜愛和搜尋的書目資料,組織和儲存起來,作為日后參考或與他人分享。 香港中央圖書館的設計也頗具“科技含量”———每層地臺均采用網絡式地板設計,方便連接電源及聯系其他計算機系統,更使未來的擴展增添彈性。其他設施如自助借書機、還書箱服務、信息終端機及多媒體信息系統,整個流程“數字化、電子化”徹底貫穿其中。 可以說,正因為各種高科技手段介入,深港圖書館已經漸漸告別了單純撫娑紙質書皮的時代,拿著放大鏡,小心翼翼、分門別類地在浩瀚的書海中搜索書目的傳統時代悄然過去,以電腦、熒光屏、幻燈片為載體的書目正在為深港讀者奉上與傳統方式截然不同的閱讀體驗。在電子、數碼科技的支持下,“秒讀”、“速讀”成為迅速風靡于新生代讀者的熱門詞匯。 香港公共圖書館“10分鐘辦好借書證”,深圳圖書館開設無視障閱讀 如果說“科技”還只是硬件設施的提升,那么服務質量則是更體現人性指數的環節。 作為一名香港讀者,你很可能會突然收到一封內容如下的短信或郵件:“尊敬的讀者,您在××圖書館所借閱的書籍,即將到達歸還期限……”這便是獨特的“郵件提醒業務”,此外,香港讀者還可以享用“無棱角、零危險”書架———香港圖書館的書架邊角全是流線型的,幾乎見不著有棱角的地方,這是為了保障讀者的安全,而在內地的圖書館家具中,流線型的非常少。此外,只要有讀者在閱讀,香港圖書館的工作人員都非常小心,腳步很輕,話語很輕,就連動作幅度都非常小,怕影響讀者閱讀。 香港公共圖書館高級館長黃高春貴表示,現在香港公共圖書館館藏項目超過1247萬,每年增添館藏項目不少于70萬,僅2010年公共圖書館就借出6000萬項,而且讀者群廣泛,年齡涵蓋4歲以上至65歲以上,其中最活躍的是5歲至14歲的青少年、兒童群組和年齡35歲到44歲的中年組。在這樣的讀者閱讀基數下,“人性化”自然要被擺在重要位置。 在香港新近推出的圖書館服務系統中,重點強調了如下幾個“人性”選項。譬如,選擇以電郵收取通知書的讀者,除了可收到預約通知外,更可在外借資料到期日的前兩天,收到歸還書籍的溫馨提示。同時,配合新系統在線目錄的移動版本,今后市民無論在世界任何地方,都可以瀏覽香港公共圖書館的最新信息,以及個人的館藏目錄資料。 “10分鐘辦好借書證”是香港圖書館“人性化”的另一佐證。在香港中央圖書館,辦理一張借書證非常簡便,只要提供香港居民身份證然后填寫一張表格,并交回圖書館服務柜,10分鐘內即可辦妥一張新借書證。按照香港圖書館公開的服務承諾,在圖書館開放時間內辦理五項服務,均必須在規定時間內辦妥,分別是申請新圖書證(10分鐘)、補領圖書證(10分鐘)、外借、歸還、預約一項圖書館物品(每項5分鐘)。而在2009至2010年度內,香港公共圖書館均在限定時間內完成了上述服務,達標率100%. 在深圳,圖書館的“人性化”則體現在另一個層面上,“無障礙閱讀”便是其一。 每天傍晚,深圳中心書城廣場如期傳來悅耳的二胡聲,直到音樂廳的最后一場演出結束。這聲響來自14歲的盲人鄧奇奇,在此賣藝已2年多。 會拉一兩百首曲子,自己上網找配樂或制作成品;會使用電腦,讓他有別于其他失明賣藝人。2010年年初,他通過深圳圖書館無障礙服務中心第一次接觸了電腦閱讀,“生活就像打開了另一扇窗”。經過培訓,鄧奇奇學會了用“耳朵”來“閱讀”、“上網”。 像鄧奇奇一樣的視障人士,深圳目前有2萬人左右。使用電腦的需要,對于他們來講或許比平常人更為迫切。2006年11月開始,深圳圖書館與市殘聯及信息無障礙研究會合作,開展盲人電腦免費培訓,截至2011年10月,已辦培訓14期,300余人參與,畢業學員135名。 據了解,深圳圖書館內設置了無障礙通道,專設視障閱覽室,開設視障讀者服務網站,建立了“深圳視障信息無障礙服務中心”和“中國圖書館學會殘疾人閱讀委員會活動基地”,編寫出版了專門的盲人電腦培訓教材。視障讀者同樣可以上網、閱讀、學習和娛樂。此外,該館長期與港澳地區殘聯等機構合作,不定期組織盲人及視障人士參加講座、參觀、技能競賽等活動。其中閱覽室與深圳市殘疾人聯合會視障中心于2009年10月15日成立“深圳視障公益影院”,定期舉辦“給視障人士講電影”活動。截至2011年10月,已為視障人士舉辦30場“講電影”活動,服務近2000人次。 深圳社區圖書館面臨無人問津局面,香港讀者需提升閱讀質素 盡管列舉了諸多優勢,但深港圖書館建設、利用亦并非盡善盡美 在深圳,大型書市、圖書館的利用較為充分,但社區圖書館的使用情況卻難以匹配深圳“圖書之城”的稱號。據不完全統計,深圳擁有600多家圖書館,其中大部分分布在街道和社區。但不少社區圖書館面臨“書香”藏深處無人問津的情況,規模小、藏書不新、地方偏僻、書籍不讓外借等問題,使得社區圖書館地位頗為尷尬,有些社區圖書館無形中演變成“4點半學校”或“活動中心”,形同虛設。但也有社區工作人員訴苦,社區圖書館為“自建自管”,在資源和管理上無法與區、市圖書館比擬。 深圳專欄作家R oe認為,社區圖書館與大型公共圖書館之間的差別和不平衡性,說明“全民閱讀”時代并未真正來臨:“圖書館的建設、利用,圖書資源的分配,繁華城區和基層社區的情況大相徑庭,表面上看僅僅是硬件建設的差距,實際上卻暗含一個隱憂———基層讀者、郊區讀者的數量遠遠遜于城區讀者,在一些經濟欠發達區域,受眾的閱讀口味并沒有真正形成,距離‘全民閱讀’尚有明顯差距。” 在“全民閱讀”上走得更遠的香港,面臨的則是另一層困境,正如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梁峰所說:“很多香港人的閱讀越來越‘快餐’了。”據介紹,一些香港人也會成為圖書館的忠實擁躉,或者把逛書攤當成業余愛好,但他們僅僅會在娛樂、兇殺、情欲等刊物上流連,而對于人文、時政、學術等刊物卻往往不理不睬。“這些偏頗的閱讀口味,一定要通過必要的教化來糾正,圖書館、康文署或學校等機構理應執行相關動作。” 深圳欲前往“全民閱讀”時代,香港欲提升普通民眾閱讀質量———值得欣喜的是,兩地圖書館都不是“守株待兔”的狀態。深港圖書館工作人員并非被動等待讀者“進門”,而是主動吸引讀者、培養讀者、引導讀者,以彌補、修正自身的不足之處。 正如鹽田區沙頭角社區圖書館館長對南都記者所說的那樣:“作為一家社區圖書館,不能等讀者上門,而是應該主動把書送到讀者手中,成為社區居民共有的‘大’書房。社區圖書館的讀者群更多的是老人、孩子和外來工等,為此,工作人員開展系列諸如故事會、換書節、手工工坊、培訓等活動吸引人氣,并將圖書館資源和轄區校園資源相結合。” 而在香港,據黃高春貴介紹,香港公共圖書館也在用各種“文藝活動、講座活動”教化讀者,剔除低級趣味。除提供借閱服務外,香港的圖書館全年舉辦上萬場讀書會、講座、展覽等各式活動,給市民提供多元化的選擇和參與機會。這些講座涵蓋了音樂、政治、學術、職場、人文等多個層面,具有較強的趣味性和互動性。 深港圖書館互動需從技術層面過渡到人文層面 近年來,“香港人到深圳買書”成為一道奇特風景。曾有人直言“深圳的書比香港便宜,所以香港讀者愛往深圳跑”。難道,吸引深港讀者融于一體的,僅僅是兩地的書價之差嗎? 一些經常往返深港兩地的讀者反映,名家薈萃的學術講座、沙龍活動是他們鐘情于深圳圖書館、書市的重要緣由。“香港的圖書館講座,很多都只是本土學者、本土意見領袖高談闊論的場所,但在深圳,講座活動常常邀請跨地域、國際性的名家前來開講。”的確,深圳中心書城常年開展的“晚八點”活動,經常邀請到兩岸三地的一線名人開壇設講,上至天文、地理、歷史,下至職場、時尚、生活……無所不包。其“講座”形式也并非只是“名人講、觀眾聽”的機械形式,而是囊括了“論壇、沙龍、辯論”等多個環節。而相對小一些的人文空間和書店,如深圳物質生活書吧、深圳舊天堂書店等,也在利用名家資源不定期進行著類似的沙龍活動,從規模、公益性、免費性等指標上看,它們或許算不上嚴格意義的“圖書館”,卻與圖書館的精髓內核相當吻合。 與深圳官方屢屢高喊“文化立市”、建立“圖書館之城”等高調目標相照應的是,深圳的大型公共圖書館在人文指數上已經邁出了較為領先的步伐,它們無形中擔負起了重建城市人文形象的使命,給過往籠罩在深圳上空的“文化沙漠論”一個有力的還擊。 正如R oe所展望的那樣:“將來,通過科技手段,深港圖書館實現圖書資源的共享、互動,或者是管理、經營經驗的學習借鑒,都是不難的。但最關鍵、最核心的是,深圳圖書館如何同香港圖書館進行人文方面的合作———比如講座嘉賓資源互通;比如深港文化、讀書論壇、文藝類相關評比、競賽如何開展。”其實,Roe的設想部分已經成為現實,深港圖書館之間的人文互動、合作,早已在媒體尚未聚焦關注之時,悄然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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